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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美人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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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六死了。

作為玄門三大世家之一的家主,不論崔六品性如何,本事總是有的。而如今這麽一位大佬,就這樣沒了。還是被一個小輩輕輕松松解決。全場皆驚。

不得不說,陸南石這一手震住了所有人。

對此,陸南石表示他很滿意。他不喜歡也不習慣暗地裏搞事,有什麽他一般都當面還回去。而選擇曝光破惡鬼陣的視頻和眾目睽睽之下要崔六的命,也是存了一勞永逸的法子。

陸家爬得太高,不免就會惹了人的眼。如今有秦家勾結崔家,誰保證以後不會有別人再勾結其他玄門中人?

玄門大賽是難得的將所有大大小小玄門家族以及其他散修聚集在一起的日子。而目睹了今天這一出,日後若再有人想對陸家出手,那麽也會三思慎重,至少得估量一下自己本事有沒有崔六強,能不能抵擋得住陸南石的報覆。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參賽者陸陸續續離開。陸南石正在收拾東西,陳家卻派人來請。陸南石帶著狐疑過去,沒想到梁老爺子和梁汾也在。

陳青雲態度十分熱情,這讓陸南石更為奇怪,“陳前輩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梁老爺子瞥了陳青雲一眼,“說吧!”

陸南石朝陳青雲看去,陳青雲面色尷尬,“其實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你應該知道,玄門大賽的時間本該在十五以後。”

陸南石點頭。

陳青雲又道:“你隨我來。”

只見他按下開關,身後占據了一面墻的書架從中打開,裏面是一間房。

陸南石跟上,房間布置十分簡單,除了一張床,再無其他家具。床上躺著一個人,二十出頭模樣,面容白凈,睡顏安詳。他身體周圍擺了七盞油燈,六盞已經熄滅,如今只剩了一盞還殘留著豆大的火苗。

“七星續命燈!”

顧名思義,這是用來續命的。

陳青雲一嘆:“這是我兒子。”

陸南石面露驚詫。陳青雲說起原委來。

陳斌作為陳家這輩的獨子,也是玄門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常與崔鴻的名字放在一起,被其他玄門中人津津樂道。但陳斌與崔鴻的性子截然不同。崔鴻喜歡被人吹捧,自覺天賦過人,高人一等。

但陳斌卻覺得這些不過是因為他生在陳家,得了祖輩的傳承,占據比別人多得多的資源和優勢。他入道,非是覺得玄門術法厲害,也非是想要借此做什麽,而是單純的喜歡。也因為此,對於如今玄門式微的境地,他有些遺憾,遺憾許多玄門傳承流失。

因陳家找回自家傳承是在祖墳和祠堂地下,而陳家又有盜墓經歷,也曾在一些墓穴中發現過一些殘缺的術法。陳斌便學了考古,借此跟著教授們探訪一些古墓,看是否能發現玄門傳承的蹤跡,哪怕只是些許,也是好的。

去年冬,陳斌又去了一個古墓。回來後沒多久就開始嗜睡,陳青雲覺得不對勁,可還沒等他發現問題所在,陳斌就徹底睡了,再也沒醒過來。

陸南石看著床上的陳斌,“失魂?”

陳青雲點頭,“是!他的魂魄已經不在體內了。魂魄離體時間一長,身軀就會自然消亡。為了不讓他死,我只能用七星續命燈暫時保住他的性命。可我功力有限,七星燈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致。六盞都滅了,如今只剩下這一盞。這一盞再滅了,那麽斌兒就永遠回不來了。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的語氣裏滿是一個老父親的悲愴。

這時,陸南石發現了墻上的一幅畫。那是一副古墨山水畫。畫中有一條河流,河流這邊是一座涼亭,一個曼妙的女子蹲在涼亭下的臺階上浣紗。涼亭連接著一個蜿蜒地回廊,回廊盡頭,是一間兩層的木屋。環境雅致,山水宜人。

而河流的對岸是繁華的小鎮,依稀可以看到食肆和酒家的招牌。

陸南石慢慢走近,不知是不是感受到陸南石的視線和氣息,畫中女子的眼睛動了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陸南石一驚,“他在畫裏?”

這話當然不是問的畫中女子,而是問的陳青雲。

陳青雲有些驚訝他居然只用了短短不到三分鐘就確定了問題所在,聯想到他對付崔家的手段,面上更多了幾分敬重。

“是!”

“你沒想過辦法救他出來嗎?”

陳青雲苦笑,“怎麽會沒想過,我想過各種辦法,但都進不去,一碰到畫中世界,就會被彈出來。”

陸南石將手附在畫上,立馬感覺一股強大的無形力量將手掌彈開。他皺眉,“這畫有結界!畫是從哪來的?那次古墓裏帶出來的嗎?”

陳青雲搖頭嘆息,“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這畫家裏本來是沒有的,只可能是斌兒那次在古墓中所得。但大家都知道我們家是靠盜墓發家。也正因為如此,摸金校尉那一套規矩是明白的。墓裏的東西,哪些能拿,哪些不能拿,我們也有分寸。斌兒不是莽撞的孩子,怎麽會貿貿然把這麽一幅畫帶回家,還瞞著我們。”

“陸道友!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想著或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因此將玄門大賽時間提前,廣邀天下玄門之士前來。就是想看看會不會有一個天賦奇才。”

陳家身為三大世家之一,能穩坐在這個位子上,陳青雲自身的能力本就不俗,而要在大賽中找一個天縱奇才,顯然不大可能。所以他也不過是走投無路之下,死馬當活馬醫。不願意放過任何一絲機會。即便這個機會小的可憐。誰知卻驚喜地發現了陸南石。

按理,陳青雲年長陸南石二十多歲,要不稱晚輩,要不稱小友,這聲道友,可說是對陸南石的肯定,也是給足了面子。

前因後果,陸南石已經基本了解了,他回到陳斌身前,探查了一番後心裏有了底,“我要百年以上的人參三錢,神龕前的香灰二錢,春蠶吐絲一兩,無根水二兩。”

前頭三樣都不難,只最後一樣,陳青雲皺起了眉。無根水,便是天上落下未沾地的雨水。這種東西下雨天易得,可現在,一時上哪去弄?

顯然陸南石說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看著窗外,“昨晚淩晨下了場小雨,現在雖然放晴了,但日頭還沒升起來,氣溫不高。去樹葉子上收集一下,勉強用用也是可以的。”

陳青雲應了,吩咐人去做。

事關自家親兒子,陳家的動作很快,不到半個小時準備周全。

陸南石拿出玉鼎,陳青雲渾身一震,“這是靈犀玉鼎,那……”

他的目光落在陸南石手腕的鐲子上,“果然是承影?”

梁老爺子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陳青雲無奈,“梁叔,你既然早知道,怎麽不告訴我!”

二十年前的大妖出沒之戰,陳家也是在場的。只是陳老爺子已經去世。當時的陳青雲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子。與靈虛真人的接觸不多。而靈虛真人與陳家的關系淡漠,除了那幾場伏妖之戰外,再無瓜葛。不似梁家淵源深厚。

梁老爺子摸不準陳家對靈虛真人後輩的態度,更不知那位與昆侖有仇的人是誰,恐傳得天下皆知對陸南石不利,因此沒有陸南石許可,他一個字都不會說。

而如今既然陳家自己發現了,而陸南石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他也便不再躲閃了。

陳青雲也猜到了其中關竅,沒再多話。

這廂,陸南石把蠶繭絲燒了,燃過的灰燼扔進玉鼎,又將人參搗碎成末與香灰,無根水一起倒進去。

玉鼎看似很小,但不論放多少東西,卻都容納得下。

陸南石將玉鼎放在陳青雲面前,“滴三滴血。你和陳斌是父子,血脈關系強大。我需要用你的生氣為陳斌保命。”

為了兒子,陳青雲那是什麽都甘願的,問都沒問這樣做是否會造成自己生氣流失,對自己有什麽影響,直接割了手指,滴入三滴,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同為玄門中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等東西,量的把握需要精準,不可少了,卻也不是越多越好。

所有東西入鼎,陸南石將鼎蓋蓋上,盤腿坐下,雙手掐訣做法。玉鼎和之前吸納提純姚家車禍現場的氣息時一樣,開始轉動嗡鳴,然後變幻顏色。

五分鐘後,動靜停止。

陸南石打開鼎蓋,從裏面取出一顆藥丸,掰開陳斌的下頜,餵了進去。藥丸入體,陳斌身體周圍的空氣自轉了一圈,接著,六盞已經熄滅的油燈,從頭部那盞開始,一盞一盞點亮,而本剩下還殘留著火光的那盞,焰苗長高了兩厘米。

陳青雲大喜,還沒等他開口道謝,陸南石一盆冷水澆過去,“這辦法治標不治本,而且撐不了多久。關鍵還是要把他的魂魄從畫裏帶出來。”

陳青雲面露苦澀,這點他怎麽會不知道呢。可是……

他看著那副畫,恨不得把它給撕碎了揉爛了,可偏偏不能。不但不能,還得護著這幅畫,不能讓其損傷分毫,且不能讓其離陳斌的肉身太遠。他得保住他兒子啊!

畫毀了,他兒子就沒了!

陸南石眼珠轉動,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這畫中的結界不算太難辦,他的血連封印刑天的九曲黃河大陣都能啟動,這個自然也能破。

他疑惑的是,剛才的接觸之下,他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他皺起眉頭,半晌,做下決定,“麻煩去請我大哥過來,再找一根紅繩,不用太粗,但一定要長。額……還要一套唐朝時期的書生衣服和玉冠頭套。”

因為從畫中人的穿著來看,該是唐朝時期。

這話也就代表,他要出手。陳青雲喜形於色,可轉眼又露出擔憂來,“這畫裏的世界是什麽樣,沒有人知道。危險系數多大,更是不清楚。若這畫裏是妖魔當道,百鬼橫行,那你……”

陸南石一頓,沒料到此時他還會擔心自己。

陳青雲:“我雖然救子心切,卻也不能枉顧人命。”

陸南石搖頭,“沒關系,我會留下後招。”

不然,他又何必找陸北池來。不過是因為他雖然相信陳梁梁家,卻還是想給自己求一份穩當。

因著陸南石的要求,陳家不僅請來的陸北池,還請來了造型師。造型師看到陸南石,也只以為他是明星,怕是要這麽打扮著試鏡或是別的,沒多問,也沒在意。給陸南石裝扮好,就走了。

陸南石向陸北池說明完情況,便取下墻上的畫,朝床上一扔。畫卷飄至陳斌上空,懸浮著,畫中流水潺潺,岸邊風吹楊柳,似是活了。

他將繩子一端綁在自己身上,另一端系上一個銅鈴。銅鈴無芯,晃蕩起來也沒有任何聲音。

陸南石將其交給陸北池說:“你拿著,不要丟了。畫裏面的時間流速應該和我們的世界不一樣。但具體如何我不清楚。所以說不準需要多久。

你什麽都不用做,只要保證紅繩不松手就可以。你可以把它綁在手腕上,但一定不論吃飯上廁所都得帶著。我們是兄弟,有親緣線,我需要你給我引路。等這個鈴鐺響的時候,你就拉紅繩,用力拉就行。”

陸北池點頭。

陸南石又交待陳青雲,“做法期間,這裏不要讓人來打擾。你護著七星燈。如果有熄滅的跡象,你滴一滴血入油燈就行。我不保證一定能把令公子帶出來,只能說盡量。但如果裏面的情況危急,我不得不自保,我會丟下令公子,自己先出來。”

對此,陳青雲沒有意義,“這個當然。我也不想最後沒能救回兒子,還賠上你的命。”

吩咐完,陸南石就地盤坐,劃破指腹,用自己的一滴血在空中畫出符篆,打入美人畫。

畫卷震顫了一下,畫中圖像開始扭曲,以畫心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漩渦。

陸南石縱身跳了進去。這邊,陸北池等人看不到裏面的情況,只看到地上盤曲著的紅繩一點點減少,被拉入了畫中。

而此時,陸南石的腰間卻看不出半點紅繩的蹤跡,只有一條紅色的腰帶,腰帶上還墜著一方玉佩。

所入眼的是繁華的城鎮,人來人往的街道,街道兩邊鱗次櫛比的商鋪。

“賣包子嘍!三文錢一個的包子!”

“燒餅!剛出爐的燒餅!”

“客官,要來碗餃子嗎?”

……

吆喝聲不絕於耳。陸南石慢慢走著,不動聲色探查著情況。不一會兒,站在了一家私塾前。私塾正值下學,學童們和夫子道了別,一個個歡快的飛奔出來。

街道上,突然傳來馬蹄聲,駕,駕,駕!

行人紛亂躲避。

“快跑,快跑!柳霸王來了!柳霸王來了,大家快跑!”

陸南石正懵逼著,一匹白馬從耳邊呼嘯而過,前方一位學童躲避不及傻了眼。眼看馬蹄要將學童踩在腳下。

身後傳來一句驚呼:“小天!”

說時遲,那時快。陸南石一個縱身,抱住學童,在地上一滾,避開了馬蹄的踩踏。

騎馬之人勒住韁繩回過頭來,不但不為自己差點要了一條人命而自責,反而十分囂張地怒罵:“不長眼睛嗎?傷了你的命是小,傷了我的雪花驄,要你好看!”

學童被嚇得抖了抖,反射性往陸南石懷裏鉆。

騎馬之人滿意了,哼了一聲,一揚馬鞭,數息之間,不見蹤影。

“小天,你沒事吧?”

“夫子,我很好。多謝夫子關心。”

來人將小天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圈,確認他真的無礙,這才放心,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撫,拱手與陸南石見禮,“多謝這位公子出手相救。”

陸南石呆呆看著他,一時竟忘了回應。只因眼前這位夫子正是陳斌。可不論從他的言語還是舉止,他仿佛就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完全沒有任何陳斌的記憶。

“公子?公子?”

陸南石回過神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在下陸南石。”

“在下沈檀。”

二人自我介紹,寒暄了一陣,陸南石再次確定。這位沈檀是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看陸兄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陸南石眼珠一轉,他們交談雖然不多,可他看得出來,沈檀很熱情,可以說很好客。他不免起了心思。要想知道沈檀是否就是陳斌,他為何又沒了記憶,就必須離他越近越好。

“在下是來尋親的。可惜我對親戚知之甚少,一時怕是尋不到。不過好在我也不急。不知這裏哪有便宜些可以居住的地方,如果沒有,可有寺廟嗎?我……”

陸南石雙頰微紅,很是不好意思,羞赧地笑了笑,“不瞞兄臺,我一路走來,盤纏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實在是囊中羞澀。若有寺廟能夠借宿也是好的。我能幫寺廟抄寫佛經抵資。”

沈檀忙說:“兄臺不必如此。你救了我的學生,便也算是我的恩人,哪能讓恩人無處可居。恩人若是不嫌棄,不如隨我一同回家吧。”

“這……這怎麽好意思。”

你請我推,來來回回兩三次,在陸南石的欲拒還迎之下,最終還是答應了沈檀,先送了小天回家。沈檀帶著陸南石走了五分鐘左右,到了河邊。又乘竹筏過河,對岸便是沈家。

涼亭,回廊,木屋。與畫中所繪一模一樣。

屋中傳來飯菜香氣濃郁。沈檀眼睛一亮,歡喜地走進去,“三娘,三娘!家裏來客了!”

“來客?什麽客人?”

胡三娘看到陌生的陸南石怔了怔,陸南石也怔了怔,因為眼前這位沈檀喚著三娘的人,正是畫中河邊浣紗的美麗女子。

“三娘,快去加一副碗筷。”

胡三娘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拿了碗筷來,竟跟著沈檀一起,熱情招待陸南石入座。

飯菜味道不錯,原汁原味。倒是讓陸南石不得不感嘆,這畫中世界的真實度居然如此高。

席間,沈檀見陸南石是書生打扮,拉著陸南石閑聊。他喜歡讀書人,更喜歡有學識的讀書人。陸南石雖不是古人,可畢竟是學歷史的,引經據典,手到捏來。更有超越這個時代上千年的文化,所學的詩詞歌賦不少,許多都能臨時拉過來壓壓場子。

沒多久,沈檀便對陸南石惺惺相惜,佩服得不得了。本來只是單純不忍看這個能不顧自己安危救下孩子的好人無處可去。現在是實實在在歡喜得了一位好朋友。竟有幾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喚了胡三娘要了酒水來,不到五杯就喝得酩酊大醉,趴在了桌子上。

胡三娘將他扶上羅漢床,蓋好被子,走出來時面色已是變了。對上陸南石早就沒了之前的熱情,有的只是戒備。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陸南石指著屋內的沈檀,“這也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胡三娘面色一沈,“你想怎麽樣?他是我丈夫,誰也別想搶走!”

陸南石目光炯炯盯著她,“你可知他快要死了?”

胡三娘頓了一瞬,撇過臉去,不說話。大有死不死和她有什麽關系,她只管和沈檀在一起就行的架勢。

陸南石皺眉,“他沒了身為陳斌的記憶,是你做的?”

胡三娘仍舊不答。

陸南石又問:“你抹去了他原有的記憶,又給他制造了一份假的記憶。讓他以為你是他的娘子,把他困在身邊,你覺得這是真愛嗎?他不過是你的傀儡!”

胡三娘雙目赤紅,“不!他是我丈夫!我認得他,我等了他一千多年,絕不會認錯!他只是喝了孟婆湯忘記了!我沒有給他假的記憶,那些都是我們的過往,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你也說他喝了孟婆湯。奈何橋一過,前塵盡忘。他已經開始新的輪回,有了新的人生。他是陳斌,不是沈檀!”

胡三娘大震,身形晃了晃,看向陸南石的目光越發兇狠,“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要跟我過不去!我只是想和檀郎在一起,和我的丈夫在一起!我答應過他,要陪他白頭,給他生孩子。我就這麽一點願望,為什麽你們都不肯答應!”

瞬間,胡三娘頭發飛揚,裙裾飄舞,她的眼睛越發紅了,她的指甲一寸寸變長,她的身周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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